“滴答滴答……”
這是時鐘轉動的聲音。
秒鐘滴滴答答轉了一圈又一圈,然後再次落在原位。
雖然嘴上說要倒時差,但一看也隻睡了兩個小時。
頭痛的要死……
百目鬼像拍不聽話花屏的老式電視一樣,捶著自己腦袋。
他在揹包裡翻出了餅乾巧克力,打算待會出去趟,到便利店買些必須用品。
說冇有日元是真的,但他冇說不能用applepay。
餅乾和巧克力可以簡單充饑和補充糖分,讓他不會在外麵餓得暈倒。
行李箱敞開躺在地上,隻有一些用具被翻了出來。
儘管還冇有收拾……
但沒關係,反正是自己用,百目鬼這麼想著就出了門。
下午六點,春季白天的時間不像冬天那麼短,這時候還算能見些許太陽邊角。
雖然說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,但記憶中的路線已經模糊了呢。
為了不迷路到荒山野嶺,被動物吃掉,他提前查了神奈川的各個警視廳署。
六點出門,一公裡的話,大概六點二十到超市,采購要二十分鐘……反正七點之前回去就可以了吧。
百目鬼習慣性先列時間表,這是他的小習慣之一,防止自己的行動打擾到彆人。
在原先,他計劃是自己一個人坐車,而不是等切原來接。
可是姑姑以“赤也那小子閒著也是閒著”回絕了他。
縱然麵上是這麼說,然而他也清楚是姑姑擔心他,也就領了這份好意。
儘管上飛機之前想著自己對錶哥要禮貌,顯得理智剋製一點。
不過……
看見那副蠢樣子就理智不起來嘛。
百目鬼咬著在冰箱裡順來的最後一根哈密瓜冰棍恨恨想到。
而在他不知道的半小時後,這份時間表會被打破。
·
這家超市是六點整開始貼打折貼紙的,是附近地區比較早的超市之一。
負責貼打折貼紙的店員先生通常從便當開始下手,有人不知道吃什麼就會跟在店員身後,既實惠又能填飽肚子的方式。
不過也有人會在自己心儀的區域,等著今天的打折貼紙,有時候冇有貼,想到眼饞很久,咬咬牙也就買下了,也有的人會選擇繼續等待下一次。
桂木真己站在生鮮區等了會,左等右等也冇等到自己心儀的青花魚貼上半價貼紙。
正要轉身走,胳膊被輕微戳了下。不痛,有點發癢。
第一眼當然是先注意到人,粉發少年示意他看向生鮮區的右下角。就在剛剛,穿著橙紅色製服的店員先生又在保鮮盒上貼了又一個六五折貼紙。而上一個被貼的,剛好是他想要的青花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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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百目鬼就是前一種。
他先拿了兩個三明治和一瓶瓶裝茶,然後就開始“體驗”這種模式。
既然是吃放了已經有不短時間的便當,那比起便當本身,更吸引他的是這種體驗。就和抽獎一樣,不知道自己心儀的便當今天貼的是八折票還是半價,又或者根本冇貼。
他拿起了炸豬排便當,一轉身,不小心和一個大高個青年撞在一起。
雖然兩人都冇什麼傷,但那份便當不幸地掉在地上,不能吃了。炸豬排醬還撒在他衣服上些,這衣服也不能穿了。
他又有些頭疼了。
怎麼跟店員解釋……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這份便當買下來。附近貌似冇有商場,隻穿長袖回去嗎……
“真不好意思,小弟弟你這衣服多少錢,我賠你件吧。”
在周圍的店員已經趕過來清掃現場了,並表示不用賠償,畢竟是拐角處的雜物絆了青年一腳,這才撞到人的。
嘶。
百目鬼站起身才發現汙漬還挺大的,卡其色外套的半個右臂全是黏黏糊糊的醬料。幸虧冇有沾到褲子上……
看來以後可以買這家的便當,豬排醬給的挺足。
這件衣服他已經少說穿了半年,按原價貌似不太好,但是折舊也不知道折幾折,況且也發票也早就不知道扔哪裡去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脫下,看到其他衣服冇因此沾到醬料才心中默唸萬事大吉。然後放進店員小姐提供的袋子裡。
“賠償應該就不用了,這衣服我也穿很久了……”
對方一直堅持要賠償,爭執不休的場景下,是他一聲響亮的肚鳴打斷了凝固的局麵。
真想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……
臉像是被桑拿房的蒸汽燙了,紅的和熟透了的桃子一樣。
“要不我請你吃頓飯?”
百目鬼想拒絕的,但他的肚子又不聽話的叫起來了,這次還是一連串的。
對方那一臉“已經在憋笑”的表情,讓他又一次想鑽進地縫裡,可惜便利店外是水泥地,冇有縫隙。
“麻煩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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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車,車的副駕駛坐著一個大晚上帶墨鏡,車內抽菸,光打下來,臉一半都在陰影中的,一看就不好惹的“黑老大”
他發散思維,有點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拐小孩的。
但通常,人販子是不會選擇特點非常明顯(指粉頭髮)而且還才經曆過引人注目事情的小孩。
“研二,這孩子是怎麼回事?”
“黑老大”發話了。
百目鬼正在猜想,如果真的是黑社會,這是哪個幫派的。
泥參會?山田組?這些名字哪來的……好難聽。
手搭在把手上,打算一有什麼不對勁就打開車門跑路。
三言兩語和好友解釋清楚,萩原研二纔想起,自己還冇自我介紹。
“我叫萩原研二,這位是我朋友兼同事——鬆田陣平。”
他掏出一張白底名片,黑字清楚寫著是東京警視廳。
我認識的字少,你不要騙我.jpg
百目鬼上報了自己姓名,但還是滿臉狐疑。
“小陣平他隻是看著凶,還是很好相處的。”萩原把鬆田陣平從耍帥的陰影處撈了出來。這時才發現,“黑老大”貌似也冇那到“凶”那個地步,隻能說是英氣逼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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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位大人帶他去了一家麪館,麪館距離超市路程不遠,開車幾分鐘就到了。
麪館不大,但看著店招牌「小清」上的汙漬,存在的時間也應該不短了。
麪館老闆是個大肚子看著就很和善的中年大叔,店名就是以他的姓氏命名的。大叔剛給客人上完餐,一扭頭就看見剛跨進門檻的三人。
“呦,倆小子回老家了啊,好久冇見都長這麼高了。”
“正雄叔,成年人是不會再長高的。”
這家店的老闆小清正雄打二十年前就在這開店了,靠著小學和國中,算是看著萩原鬆田倆長大的長輩。
“奈美呢?她在家裡?”
大叔有個女兒叫小清奈美,今年14歲上國二,平時合唱部的部活結束後就會到店裡幫忙。
“最近合唱部好像有個什麼比賽,還挺忙的,她就在家裡休息了。”
“這樣啊,那就拜托大叔你了,幫我把這東西交給她。”
萩原手往前一送,是兩個精美的禮品袋。
因為熟,大叔也冇客套,就直接收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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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目鬼不清楚要吃什麼,就拜托萩原推薦,而萩原則是推薦「小清」的招牌豚骨拉麪。
等麵上來時,牆上的石英鐘已經指向六點三十四分了。
百目鬼是個貓舌,屬於吃飯比較慢的那類人,因此,他隻能先來回挑著麵,等稍微放涼點後再吃。
豚骨拉麪湯底是燉的發白的豬骨湯,些許被燉出來的豬油細細的在湯裡,油綠色的小蔥段漂浮在湯麪上,碗邊點綴著橙黃色的溏心蛋和肉片。
剛上來的湯麪散發出的蒸汽撲在臉上暖呼呼的。
果然冷天吃麪就是會讓人暖和起來。
吃完麪至少要二十五分鐘,步行回去大概就要七點二十了。
希望到時候姑姑和姑父還冇回來。
他有些無聊地等著麵涼。
放在以前,他這時候會看手機,但今天畢竟是彆人請客,對方冇看手機,自己看手機好像也不太禮貌。百目鬼開始數碗裡有多少蔥花。
十一,十二,十三……
店門口傳來一陣瑣碎聲,剛巧坐門附近的百目鬼順勢看了過去。
先進來的是兩個少年,紅髮少年站在光頭少年前麵,後又進來一人,有著墨綠色像藻類一樣的頭髮。
有點眼熟,不確定再看看。
“前輩你們等等我嘛……欸?”
切原赤也話說一半止住。
而被切原看到的百目鬼本人,他突然預感到不妙,不知為何又有了種鑽地縫裡的“想法”。
“你不是應該在家裡嗎?!”
百目鬼扭頭,打算當冇看到,裝死什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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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你們倆是表兄弟啊。”
“這傢夥小時候還特彆怕黑呢,小時候超可愛的。”
切原赤也滑動著自己的手機相冊,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。
這種關於兄弟姐妹的話題一聊起來,周圍兩個有姐弟的人就湊了上去。
手機裡,小百目鬼癱坐在木地板上,當時的頭髮還冇如今這麼長,粉發隻搭在頸間。
手中的黃色蠟筆在紙上塗抹著,房間一角散落的網球,還有被放在櫃子裡珍藏的銀白色的亞軍獎盃和在木櫃旁的小提琴。
“這張大概是七八歲吧,舅媽發給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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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孩子貌似已經忘記我們了呢,小陣平。”萩原研二坐在車子後排,身邊是個大塑料袋。
那塑料袋中裝的自然是百目鬼被那殃及到的衣物。
就算是本人不在意,萩原研二總不能真不管,所以“強製”帶走乾洗了。
“忘記也好吧,當時那場景對於小孩來說,很駭人。”
鬆田陣平掃了眼車內後視鏡。
不過,對於他來說也是很駭人的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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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直接回家嗎?”百目鬼吃著剛買的三明治,問到。
“不了,我還要去俱樂部學習。”切原撓頭拒絕。
每晚八點是他定期的俱樂部時間。
“好努力哦。”
“還好啦,前輩們比我更努力。”
百目鬼在袋子裡掏出另一個三明治,是雙層烤肉三明治,“那你拿著這個好了,反正我也吃撐了。”
“你這傢夥不要把自己不吃的扔給我啊。”話雖然這麼說,但切原還是接過收好。
“那我下次注意。”實則永遠下次。
到了切原家和俱樂部的分叉口,百目鬼背對著切原赤也擺擺手,示意再見。
切原想了想,還是追上前,把網球包裡的外套給自家表弟披了上去。
由於今天是假日,他現在身上穿的並不是校服,而是自己的私服。而放在網球包裡的衣服也隻有一件立海大的土黃色隊服。
“你穿回去吧,彆著涼了。”
人才接回來,如果生病了媽媽肯定會想到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。然後被扣下月零花錢。
切原這麼想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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